我国是全世界草原面积最大的国家,拥有天然草原3.928亿公顷,占我国陆地的41%,是面积最大、分布最广的生物土地资源和生态系统。可“草原”却并非总是我们印象中的那样“苍翠欲滴”,在不同的气候条件下,它们竟展现出了18种形态。
气候条件如何影响草原种类的划分?气候变化又到底对草原有何影响呢?让我们一探究竟。
气候条件,草原类型划分的决定因素
在学术界,对草原的分类可谓是百家争鸣,如,美国以植被为基础,结合发生学和农业经营分类系统,对当地草原划分为15类,而在我国,则将草原划分成18大类。董世魁介绍,全国草地资源调查拟定的中国草原分类体系,主要强调气候是草原形成和变异的决定因素。
众所周知,我国的气温从南到北大体呈现由高到低的趋势,草原的类型亦如此划分——南方主要以热性灌草丛和热性草丛为主,中部主要以温性草丛和温性灌草丛为主,北方主要以温带草原为主,青藏高原地区以高寒草原、高寒草甸为主。此外,在我国华北、东北、西北等地的山地区域还分布有高寒(山)草甸、高寒(山)草原等。
除了温度,湿度也是草原类型划分的重要指标。例如,同样是温带草原,年降水量在350毫米至450毫米之间的草原被称作“温性草甸草原”,其植被以中旱生禾草为主,主要分布在东北地区;年降水量在250毫米至350毫米之间的草原被称作“温性典型草原”,其植被以旱生禾草为主,主要分布在内蒙古中部和华北北部;年降水150毫米至250毫米之间的草原称作“温性荒漠草原”;其植被类型主要以旱生禾草和超旱生小半灌木组成。而年降水量在60毫米至150毫米,且蒸发量为降水量10倍以上的草原则被称作“温性荒漠”,这种类型的草原上有超旱生小半灌木和小灌木生长,然而覆盖度也只有15%至25%,只在极为干旱的西北地区才有。
那么,在我国哪些类型的草原分布较多呢?董世魁介绍,高寒草甸和高寒草原的面积最大,因为他们密布在青藏高原广袤的土地上,其中,高寒草甸类的年降水量达到400毫米至600毫米,且80%集中在夏季,植被以莎草科和禾本科草本植物为主,覆盖度能达到80%至90%;而高寒草原类的年降水量只有150毫米至300毫米,植被以旱生丛生禾草为主。
一听“高寒”二字,也许你会认为这里生物稀少,但实则不然。“高寒草原上的物种并不比温性草原上的少”,董世魁说,有些稀有物种反而更喜欢在高寒草原上生存,例如藏羚羊、野牦牛、藏野驴、雪豹等,论生物多样性,高寒草原可谓是价值极高。
气候变化给草原带来新冲击
“如果说森林是陆地的立体生态屏障,那草原就是水平生态屏障。”董世魁形容道,“草原可以防风固沙、保持水土、涵养水源、维护生物多样性,还可以调节水旱平衡。”
草原为气候的调节带来不可或缺的作用,却在全球变暖的背景下,近年反因气候变化而遭受“重创”。
“最严重的打击之一,就是草地灌丛化。”所谓草地灌丛化,指本地草地植物被灌木植物所取代的现象。目前,全球50%左右的草原已经出现灌丛化现象,这对草原生态系统功能和生物多样性造成严重影响。
此外,董世魁还提出,青藏高原等高海拔地区,以及内蒙古、新疆等高纬度地区的“树线”存在着不同程度的上移。“山体上的树木分布到一定高度的海拔之后,由于气温不足而无法继续向上分布,因此上方只生长有草。这种在山体上分割树木与草的界限就是树线。”董世魁解释说,树线上移意味着树木开始向上长,从而压缩了高寒草原、高寒草甸的分布空间,使得高海拔特有的物种面临着生存风险。而这背后的“罪魁祸首”就是全球变暖。
气候变化所带来的极端高温,还使得本就缺水的草原更干旱,植被覆盖会进一步下降,草原沙化更严重,从而影响生物多样性。
面对气候变化带来的日益严峻的形势,董世魁呼吁,全球需协同加强草原治理和恢复,确保草原生态系统的可持续发展。“若不受国家边界的限制,从全球层面进行多重效益的草原恢复,将为生物多样性带来91%的潜在效益,为缓解气候变化带来82%的效益。”(于桐)